寒子嫣

(润玉x荼姚)高云 01

看天帝润玉和天后对手戏后产生的脑洞,雷者慎入。

君如九天云,缈缈不可掇。

君如银汉星,淼淼不可亲。

飞星流浪,自濛濛夜空彼端划过长长的轨迹,细微而灿烂的银尘飞舞之中,趴伏的魇兽晃了晃洁白的头颅,懒散的呵出了一团晕雾。

润玉看到自己牵着母后簌离嫣红的广袖,一步步的随在父帝身侧,降陛迎接来访的尊贵客人。于是天宫琼门洞开的轰鸣声中,昭昭日光伴随着瑞气千条扑入殿内,逆着光,携手步入的两位神祗恍然若璧人:“蛇山君廉晁、鸟族首领荼姚,参见天帝、天后。”

心仿佛被细小的羽毛搔了一下,不分因由而微不可查的疼着。润玉望着女神辉映于周遭霞光的淡金裙裾,一时失神。那是朝阳旭日亦无法匹敌的灿烂,将世间绚烂之色凝驻于一点明辉,轻轻点缀于她霜色的眉心。

女神荼姚,鸟族首领,六界之间最后的亦是唯一的一只凤凰。

天界由来美人众多。天人们津津乐道于花神一笑的倾城之美,风神一舞的荡云之秀,却从无人提过,凤凰荼姚的姿容是如此不可方物的明晰辉灿,那般咄咄逼人的艳丽,直令天地众生不敢逼视。

如此凛耀艳色,却归属于一双枯寂的眸瞳。

天人皆知,荼姚之夫、先天帝长子、当今天帝之兄廉晁,生来不辨五色。

“一别千载,大哥精神看来已是大好,想来身上的旧伤已经痊愈了。”众人归座后,太微天帝有些怨怪的道,“这些年来,两位一直音信不通,害得做弟弟的以为你们遭遇不测,丹朱私下里哭了许多回。”

廉晁倜傥一笑:“当日我为固城王所伤,幸得荼姚所赠的寰谛凤翎护住元神,她又及时赶来相救,否则险些便要身死道消。可惜残躯孱弱,不堪长途跋涉,只好定居在蛇山修养。这不,伤势一痊愈了,我就即刻赶来觐见了嘛,只可惜错过了天帝的登基大典,实在是兄长的大不该。”

天帝摇头:“大哥与荼姚的大婚,未能亲自登门道贺,这才是做弟弟的不是。”

“彼时伤重,禁不起热闹,才没有通知你们。”廉晁道,却是饱含歉意的拍了拍荼姚的手背。天帝的目光扫过荼姚微微凸起的小腹,知机的道:“我记得荼姚喜欢热闹,况且堂堂凤凰,怎可冷冷清清的就做了我家妇?待到未来的侄儿出世,一定要再补上一个风风光光的庆贺大典!”

廉晁不置可否,荼姚却是欣然:“如此,荼姚便却之不恭了。”凤眸微动,捕捉到了润玉偷偷注视而来的视线,当即向他微微一笑,“这位便是润玉殿下?”

偷看却被逮了个正着,润玉下意识的垂眼躲避。谁知她竟未恼怒,反而探手相招,那态度分明是倨傲是锋利,并无几分温柔可人,可润玉仍是情不自禁的走了近前,被她轻轻揽进怀里。芬芳馥郁的气息沁入鼻端,他的心跳忽而停顿了数拍。

“鬓若鸦羽,冰肌玉骨,殿下生得真是好样貌。”荼姚抚着他漆黑明亮的发。见润玉只是靠在自己身上一言不发,想了想,便从袖间取出一只锦囊,自内拈出一只朱红浑圆的果子来,“来时翼渺洲的琅玕树上的果子熟了,采了几颗下来做零嘴,小殿下有兴趣尝一尝么?”

廉晁一直眼眸含笑的看着她逗弄润玉,闻言不由一笑:“润玉,你伯母的口味可刁得很,平时就非醴泉不饮,非竹实不食,最近口味越发得刁钻古怪。就拿这琅玕果说吧,那树可是我培育了八百年才长好的新品种,今岁才是头一遭结果子,就全给她包了,一口都不肯给我尝。难得这只小心眼的凤凰肯让出一颗来,润玉,你再不接着,她可就反悔了。”

润玉连忙接过。

那琅玕果入口滋味果然嘉美,清润甜香缠绵于唇齿之间,也不知是果肉的滋味,还是浸染了荼姚些微的衣香。他偷眼上望,正看到荼姚悄悄地横了廉晁一眼,那眼波盈盈,晕了几分嗔怒几分羞恼,却又有一丝源自天性的矫矫不群的高贵与傲意。

那缕傲然的神色如针刺来,润玉颤了一下,不觉叫道:“母后……”

簌离正亲手给天帝斟酒,闻言向他看来,眸含关切:“润玉?”

错了,似乎哪里出错了……

润玉低敛了眉眼,有些失力的靠在荼姚臂弯间,看着她笑看着自己,傲丽的容颜写尽柔情,听着她赞道:“润玉殿下如此乖巧,真令荼姚喜欢。廉晁,若是我们未来的孩儿能有殿下一半的懂事可人,我便无憾了。”

“名字可想好了?”簌离问。

“想好了,无论男女,都叫旭凤。”廉晁无奈摊手,“荼姚说她生的孩子肯定是凤凰——如果不是,就拿我是问。
”“旭凤?”天帝重复道,“好名字。”

自然是个好名字。好得如烈日骄阳,煌煌昭昭,令万物拜服,天地失色。而美玉纵有千窍莹润,也只能被他的光芒逼入暗夜,与孤月寒星为伴。情由无他,只因——那是凤凰,不可一世的凤凰。

手中只吃了一口的珠果落了地,极轻极沉的坠地之声。玉楼宫阙宛在,可天帝、母后、伯父廉晁的面影倏然淡去,他怔在原地,身后偎住他的香暖怀抱亦早已不见。
润玉睁开眼,推开面前堆叠的奏章。夜风泠泠,自门外、窗间透入,吹得他遍体生寒。

大殿中央,魇兽慵懒的吞吐着一团蜃雾梦境,浮光掠影乍起乍灭,依稀是一张皎艳傲然的女子容颜。

此梦,色冷如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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